94等到洗碗擦桌子，沈云姒深呼一口气，终于那个男人说要洗澡，去了浴室。
“你过来！”
沈云姒刚解下围裙，就听到男人在浴室里喊了一声。沈云姒当作没听到，抬脚往客厅走去。
“站住，没听见我喊你过来？”方钺山哗啦一声打开浴室的门，说，“进来帮我。”
沈云姒微微侧身，就看见男人倚在门边，一件衬衫歪歪斜斜地挂在身上，显出几分狼狈。
如果说刚才喂他吃火锅是理所当然，那么现在他让她帮忙洗澡似乎更是天经地义。毕竟医生也嘱咐过别让红肿的掌心沾水。
再看一眼男人催促的神情，沈云姒只能一步一步挪过去。
离浴室门还有一两步的时候，一条胳膊就被方钺山拽了过去，整个人也被卷到了浴室里边。
方钺山挨着她，说：“你来帮我脱。”
沈云姒迟疑着，缓缓伸出手，慢慢地帮他褪掉衬衫。
“裤子也要脱。”方钺山的声音十分动听，充满诱哄。
沈云姒吓得睁大眼睛，摇头。
“傻瓜，洗澡不要脱裤子？”方钺山轻声笑起来，贴上女人的耳朵，“要是害怕，你就把眼睛闭上……”
沈云姒想着，这大概就是他难得的好心了，于是咬咬牙，闭上了眼。
摸索着解开了他的腰带，再小心地缓慢地帮他拉下裤子。
真是恨死了，从她回来到现在，这个男人就在变着法子折腾自己。
眼前的女人脸色绯红，双眸紧闭，睫毛轻颤，粉唇微咬……
方钺山再也忍不住了，一股热气沸腾攀升，直接从脚底蹿上了脑门。他一俯身就封住女人的唇，砸下来的力量直接将沈云姒抵到了墙壁，花洒里泻下的水流如雨浇灌。
沈云姒觉得很不舒服，想要逃离出去。
方钺山却已经是压抑不住了，更深更入地吻着她，两只手来回抚摸着女人小小的身子。
沈云姒还存有一丝理智，使出极大力气侧身，睁眼，然后关了花洒。再去执起男人的右手，查看，还好纱布没有湿那么厉害。
四周看一眼，沈云姒拉过一把椅子，然后把男人拉过去，按了他坐下。
方钺山忍耐着，不知道她要做什么。
沈云姒取了花洒，打开，帮他淋湿身体。
方钺山这才明白，她担心他右手沾水，便想了这个法子真正给他洗澡。
方钺山心头一暖，但看见自己的裤子还穿在身上，又使力拉了女人跨坐在自己腿上，说：“傻瓜，裤子没脱，你怎么给我洗？”
沈云姒红了脸，转头，看见搁架上有他的手机，便拿了过来递给他。
方钺山替她解了锁。
沈云姒打字：“我帮你洗背，其他的你自己用左手洗。”
方钺山看一眼，拿过手机放回去，把女人的小脑袋按进自己怀里，低声说：“不要，这七天，一刻你都不要跟我分开……”
沈云姒心头一颤，未及有所表示。男人双手捧起她的脸，眸低的欲念显露无疑，声音也异常沉哑：“我想你，小姒……”
95沈云姒深深看着他的眼，良久，败下阵来。一点一点闭上，嘴唇颤动起来，几不可察地往他唇边靠了靠……
方钺山见了，不能自已，牢牢攫住她的唇，先是点点吮啄，渐渐地便张狂了起来，肆意地掠夺着女人口腔里的每一分每一寸。
沈云姒完全忘记自己身在何处。明明紧紧圈住男人的脖子，却还是感觉随时要从他怀里他腿上滑下去。
“小姒，告诉你……你想我……”
当男人胡作非为的时候，沈云姒彻底抛弃了一切的杂绪，全身心交付于他，恨不能钻进他的骨头里。
方钺山感受到怀里的女人已经去了所有防备，心下愉悦，满足着与她之间的沉溺，欢喜着她全心全意依附自己的这副姿态。
沈云姒的所有意识早已不知所踪，只任方钺山牵引着起伏，仿似是一片叶，跟着风回旋起舞。
她，真正是他的，是属于他的。再也离开不了，早已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，融入他骨血里脱不掉的。
“你是我的……小姒……”方钺山轻喃。
沈云姒模糊感受到他的温柔与坚决，便极力寻回一丝理智，将唇移到他耳边，无声道出：“我是你的……永远……”
方钺山感受到女人的唇轻擦着自己的耳廓，知道她在说给自己听。他双手托住她的脸，温柔地说：“让我明明白白看到，你现在说的这句话……”
沈云姒哀怨嗔怪地看他一眼，才轻启朱唇，说道：“永远……我都是你的……”还未说完，全身便再也不能动，只如轻纱一般贴在男人身上。
方钺山温柔有力地环抱住她，唇碰了碰她濡湿的刘海，轻声说道：“小姒，你要记住你说的话……绝对不可再哄我。”
96翌日，方钺山醒来时，便看见沈云姒的小脸窝在自己腋下，全然一副依偎自己的小模样。
低头轻贴她的唇，方钺山准备起来，下去买点吃的上来。
男人窸窸窣窣穿衣的时候，沈云姒悠悠忽忽睁开了眼。
她伸出纤细的手臂，碰了碰男人的后背。
方钺山转头看她，俯身下来，说：“醒了？再躺会儿，我下去买早餐。”
沈云姒的脸红了一下，四处去找。
方钺山知道她害羞不自在，便捡了她的手机递过去，说：“希望你能说点我爱听的。”
沈云姒微微翘嘴，打字：“我可以煮面给你吃。”
方钺山看了，便把拿在手里的牛仔裤又放下，仔细瞅了她一会儿，才靠过来，轻声说：“昨晚，你太累了，你现在腿脚发软，煮不了面。”稍稍顿下，如愿看见女人脸上的一抹娇羞，才又柔声说下去，“我买上来就好了。你昨天那样乖，我要给你奖励。”
沈云姒别开脸，却还是逃不掉男人扯住她的下巴，低声说：“让我先吃下你的小嘴……”
沈云姒被动地承受他的吻。
好一会儿，男人放开她，笑道：“天然的原汁原味，还真不怎么样。”
沈云姒懵了一秒，才反应过来男人是在嘲笑她没有刷牙，于是恼怒地瞪了他一眼，然后拉过被子蒙住头。
方钺山哈哈大笑起来，又继续去穿衣服。
沈云姒躲在被子下面，闷得难受，正欲掀开被子，便觉有股力量包裹着自己，然后便听得男人说话，闷在被子里的声音，却低沉动听：“谢谢你来陪我，小姒。我今天很高兴。”
沈云姒听了，心头微微颤动，把两条手臂从被子底下伸出来，缓缓地将男人抱住，无声的说：“今天，我也很高兴。”
像这样甜蜜厮守的时刻，于他们来说，总是那样少。从来只是渴盼，今日才真正得到，怎能不让两人生出丝丝喜悦？
方钺山下楼后，沈云姒只在床上躺了一会儿，就起来洗漱了。
沈云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脸颊总是发烫，虽说已经把衣服穿好了，但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印记紧紧贴在自己的全身上下。
一点羞怯一点愉悦一点满足，甚至一点忧伤……每一次他与她的纠缠，都要用尽气力，仿佛这是最后的一次。
沈云姒对着镜子，翕动嘴唇，慢慢地说：“我爱你，方钺山。”
一说完，眼泪落下来，想想自己的傻样，又无声笑出来。
好想对他说这句话啊。
突然，门铃声响起。
沈云姒飞快地跑去开门。
97她想要时时刻刻跟他待在一起。
用力打开门，沈云姒满脸的笑意顿时僵住。
门外的人，是赵瑾瑜！
如此意料不到的碰面，赵瑾瑜也完全石化。
似是理清了一些头绪，赵瑾瑜缓缓开口，声音里含着一抹冷厉：“你是沈云姒？是那个说要下乡三个月的哑巴？”
沈云姒紧紧抿着唇，她是一个哑巴，她没有办法争辩，而且，赵瑾瑜说的也没有错。
“你说话呀！说要下乡三个月的人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？”赵瑾瑜的声音一点一点激动起来，她伸手推了沈云姒的肩头，“你到底又缠着他做了什么？又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来勾引他？”
沈云姒原就身体酸软，现在被赵瑾瑜一推，已然是跌倒在地。
赵瑾瑜依然咄咄逼人，不停声讨：“你说话！”看看沈云姒的样子，忽然又大笑，“对啊，你是个哑巴，你说不了！还是我来问你吧，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好了。说实话，你也只会这个吧。”
沈云姒站起身，弯腰去拿床上的手机。
赵瑾瑜的目光倏然就直了。
因为弯腰的动作，沈云姒腰间的肌肤露出来一小块。
但就这一小块，那上面的印记已是密密麻麻，仿佛一万根绣花针扎进赵瑾瑜的心脏。
只要一想到，不管如何努力，方钺山始终拒自己于千里之外。平日的接触，也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式。不肯给自己一点点柔情，甚至一丝怜悯。
可她总还是抱着希望。
三年前，这个女人离开的时候，她给他安慰给他支持，只盼他能看自己一眼。
三年后，这个女人又突然出现了。她不安她害怕，但她还是盼着他对这个女人的恨可以让自己待在他的身边。
明明，她已经卑微到这步田地。
为何，这个女人，这个小哑巴一定要让她如此悲惨？
为何，她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耍手段？仗着一副柔弱的外表，不停地哄骗男人，然后得到他的宠爱。
赵瑾瑜的满腹怨气在片刻之间达到顶峰。
当沈云姒拿了手机面对她的时候，当看见沈云姒那副坚毅神色的时候，赵瑾瑜一把挥掉了她手里的手机。
她不能输，绝对不能在这个小哑巴面前认输！
“我说过，我来问你！”赵瑾瑜眸中射出厉光，狠肆逼问，“是不是一定要这样缠着他不放？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在丢开他三年之后又回来霸着他？是不是？”
沈云姒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有点过分，但此刻却丑陋无比的女人，想到她如此失态只因一个男人，一颗心竟是渐渐平静下来。
这样汹涌的爱意表达，她从来没有做过，她从来是闪躲，从来怕争取。兜兜转转，又自欺欺人，结果，还不是败给自己的这颗心。
那么，从今往后，就诚实一点活着。
悲伤也好，痛苦也罢，至少不会后悔，不会有遗憾。
理清了心中思绪，沈云姒再看赵瑾瑜那张流泪扭曲的脸，便再也没有了惶恐，也没有任何的羞愧。
她露出点点笑意，对着赵瑾瑜重重点头。
如此的表现，震住了正在发泄的赵瑾瑜，她瞪大双眼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。
沈云姒趁这个空，捡回手机打字。
“勾引也好，耍手段也好，脸皮厚也好。从今日起，我不会再离开他！”
赵瑾瑜微愣着看完这行字，再呆呆地看着沈云姒，突然放声大笑：“哈哈，你在跟我炫耀？炫耀你在他身边可以想来便来想走就走？只因他在乎的人是你，对吗？”笑到最后，她的眼泪又流出来，但她迅速地擦了，然后恨恨地看进沈云姒的眼底，“沈云姒，我是绝不会输给你的，绝不会输给你这个哑巴！”
留下悲愤的背影，一个爱而不得，不得便痴狂的女人终于一步一步走向绝望里。
98方钺山提着汤粉进屋的时候，看见女人坐在窗前，默默地看着窗外。
那样小小的身影，总是惹他心头泛起怜爱。
悄悄走上前，弯腰将她软香的身子拥进怀里。
“做什么呢？穿这么单薄，还开窗吹风。”方钺山发现她身子有点冷，温柔呵斥，又站起身去关了窗。
“走，吃早餐。起来晚了，好多人排队。你是不是饿坏了？”方钺山拉起她的一只手，想要牵她去餐桌吃粉。
才跨出去一步，便感觉女人从后面紧紧抱住自己，用了极大力气。
这太反常了。
方钺山想要转身，看看她。
沈云姒还是使力抱着，让他不要动。
这一刻，方钺山确定她有事，也就不再纵着她，微微用力就旋转自己的身，面对着她。
伸出一只手，托起她的脸，仔细查看，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。
“出了什么事？”他低声问，声音里满是忧虑。见女人只是静静看着自己，什么也不肯说，明明手机捏在手里。
这样犯倔，不得不让方钺山想到别的，他再次开口，声音里就褪去了温柔：“沈云姒，你是不是又要走？所以才给我一点小甜头。”
沈云姒怔住了。
她不知道，不知道他会这样想。
她看着他的眼，摇头。
方钺山看她终于有了表示，神色才一点点恢复，把她按进自己怀里，声音里有安心有无奈：“小姒，你做什么这样坏……就让我高兴一天，好不好？”
沈云姒静静地看着他，点点头，再吻上他的唇。
方钺山感受着女人口腔里的清香，渐渐迷醉。
这一次，两个人之间的亲吻，剔去了纠缠磨折，拥着彼此的体温，占着彼此的气息，找到了心中的宁静。
自这一日起，两人如真正的情侣一般，闲时出去散散步，看场电影。有时候方钺山不得不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。
沈云姒不免又想到赵瑾瑜，心里的那些事揪成一团，也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说。
看着他每日里心满意足的样子，她又想着只要自己从现时起一心一意跟着他，那么，那些琐事还有那些曾经的琐碎就都不重要了吧？
有时候，邓英祺会发简讯来催她回去，她也只是藏着。
有一日早间，她醒来，发现男人还倚靠着床背。
她诧异地看着他。
不是定好闹钟，说要早点去公司的？
“还有几天？”男人突然出声询问。
沈云姒默默数了下，伸出三根手指头。
方钺山淡淡看她一眼，没有说话，从床头柜的烟盒里取出来一根烟，点着，吸了一口。
“是不是一定要回去？”方钺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沈云姒看着他，眼神微愣。
她以为，这个问题是不需要讨论的。
99在被子上找到自己的手机，沈云姒准备打字。
“小姒，什么时候过来？我等你。应该是快了吧？”
这是邓英祺发来的简讯。
沈云姒抬眼看了看男人，轻咬下唇。
“那只是工作，你不用在意。”
方钺山在烟雾里瞅见这行字，心头略舒服一些。
这几天，他和她整日里耳鬓厮磨，这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充实饱满。
每天早上睁眼就能瞅见她的小脸，每天晚上又能在她特有的芬芳里酣然入梦。
这便是他企盼的幸福。
因着她这几日的温柔乖巧，他一颗心便去了防备。
早上闹钟响后，他侧头轻吻女人的额头，再起来穿衣。
听到一声响，他循着声源去找，发现是她的手机闪了一下。
捡过来看一眼，眉头蹙起，一份现实的无奈又砸下来。
邓英祺的那几条简讯并不会真的让他动怒，他只是不想不愿这个女人走出自己的视线。
他想要每日里抱着她睡觉，再抱着她醒来。
他，只想要过这样的日子罢了。
沈云姒看男人只沉默抽烟，以为他又是因为邓英祺的简讯而不高兴，便伸出双臂，轻轻抱住他的腰，还将小脑袋往他肚脐处蹭了蹭。
早就跟他说过，自己和邓英祺不是那种关系，他竟是一直不信。
方钺山看见女人的这般动作，知她是在哄自己，一颗心又柔了下来。摁灭烟蒂，他伸长胳膊将她整个人提到自己腰上，再深深凝视她的眼，低沉却坚定地说：“待在苏城，待在我身边。”
沈云姒没有意料到他会这样说，但她也知道自己既然跟了他，就应该陪着他。
更何况，男人此刻看她的眼神，满满的都是决心，都是对她的爱恋，更是对未来的信心。
就是在这个瞬间，因着男人此刻看她的这双眸，因着男人眸底深处的千言万语，沈云姒的一颗心霍然开朗。
她明明白白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声音——跟着他，待在他身边。
不管曾经几多波折，不管以后多少困扰，跟着他，待在他身边。
这，就是她想要过的生活。
第一缕晨曦从窗边绽开的时候，沈云姒朝男人重重地点头，并附上一抹灿如晨光的笑靥。
方钺山也笑了，第一次在女人面前笑得单纯笑得轻松笑得双眼里闪烁着星星。
不过，两分钟过去，沈云姒从他怀里退出来，打字。
“做事有始有终，采风结束后，再回苏城。”
方钺山瞅见，又皱眉头，心有不甘。
但一想起女人刚才的承诺，他愿意相信她。大不了，自己多抽时间去看她。尽管剩下的两个月会像之前的三年一样难熬，但他在意她，便要顾及她的想法。
沈云姒见男人没有任何回应，担心他又生气，便又故技重施，在男人的胸膛上蹭来蹭去，不时抬头像条小狗似的瞅着他。
方钺山哪里招架得住？
捉住她的下巴，含住她的唇，轻舔片刻，才放开说：“我答应你。待你做好收尾，便赶紧来苏城，然后日日讨我欢心。”男人说完，将她静静抱在怀里，低声唤她的名，“小姒……”
愿往后两个月快快过去，切不要再生波澜。